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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帝与我2

最编程 2024-04-29 17:02: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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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了初中之后,我和村里同龄人的距离也越拉越远。

这距离既是生活的距离,也是成绩的距离,倒不是我的学习成绩有了多大的提升,而是面对更多的功课,他们的心思显然更愿意放在其他事物上。

初一入学选班委那会儿,班主任直接把我任命为学习委员,“学习委员”整个小学六年,我都没有幻想过得到这样的殊荣。

原以为这是我三好学生的起点,但事实又再一次证明,是我自已想多了,在某次班会中被毫无缘由地妄加指责,再次击溃了我好不容易才攒积起来的自信,让我又再度变得有些无所适从。

他对我那莫名的迁怒,如果仅限于学习这件事,那我也真的不会去责怪和怨恨他,毕竟学习委员的荣誉是他钦点的,剥夺与否自然也是由他一言而定。

长大之后,在看到某些新闻的时候,我常常在想,到底是什么样的压力,才会让人有那种不顾颜面跑去裸奔的想法?

我一直觉得众目睽睽之下,把自已衣服剥光是一件令人非常羞愧的事情,当然洗澡时例外。

而那班主任,就曾经把这样一件让我觉得无地自容的事情,强加在了我的身上,罚站在操场上,除了内裤一丝不挂。

彼时虽是酷夏,我心中却是寒意森然,无助和愤怒流淌我全身。

四年级所遭受的嘲笑,在此时此刻,仿佛又重新环绕在我的耳旁,“啖其肉、寝其皮”原以为只是书上所写的夸张恫吓之言,在当时却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愿望。

我不明白,为什么在宿舍吵闹的人明明不是我,而我也不过是担心被报复选择了对他隐瞒,为什么罚站的人是我?就因为我是班委?真是可笑而又荒唐的烂理由。

虽然在教导主任的安排下,最后我回到了自已的床位上,但是我至今仍不认同他最后所说的那句“如果你没错,为什么他要罚你?”

是啊,也是过了很久之后,我才明白了这个道理背后所隐藏着的真实含义。

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,身处人生的某种角色里,生活这位导演说你错了,那你便是错了,由不得你去辩解。

所以在初二冬天的食堂上,被打翻的开水淋得跟个猪一样的时候,全程我没有一声呻吟,只是淡定地先去冲了些冷水,而后自已走到了医务室,再然后坐上了医院的120。

全身被大面积的烫伤,是我做错了么?是的,是我错了。

错就错在,不应该任留自已的拖鞋穿在别人的脚上,错就错在,不应该在厕所被人吐口水时忍气吞声,甚至错在,自已没能力考到县里的中学,而不是待着这个学生敢把老师打断手的学校。

所幸,命运之神从来不会轻易抛弃任何人,在你人生所经历的某段至暗时光里,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让你眼神为之一亮的人。

而我的物理老师就是其中的一人,遗憾的是,尽管她把我调到了最好的班级,可我的物理总是跟不上。

若是说背诵点什么,那我是OK的,若是说概念转换我是真的会搞混,相比之下,跟我同铺的那哥们儿,就明显是个天才。

所以在中考那段紧张的复习中,他成了我最要好的朋友,那也是我初中三年里最快乐的一段时光。

期间我们聊学习,聊梦想,也聊彼此的暗恋对象,形影不离同床共枕,是我们那段友谊的写照。

可惜的是,直到初中毕业,手机都没在我们那个乡镇普及,QQ更只是属于农村孩子的奢想。

得不到就不想要,见不到就不会想念,更像是我们那时候身上的缩写。

我们的友谊也随着丰富的高中生活而慢慢地变淡,他就读县里最好的高中,成绩优异是首选。

而我读的是排名第二的高中,高中母校的校歌有这么一句歌词,是这样唱的“郁江河畔,金钱胜地,芬芳我桃李万万千…”

我能来到这个学校念书,除去交了借读费,我本身的中考成绩也不差。

不怪母校的功利,因为她所在位置的山腰处,确实有个叫做金钱村的地方。

能来到这个学校读书的人,多少也算是这县城各乡镇里较为拔尖的学子了。

最起码在我刚入学时,心里是这么认为的,直到我见到同班同学为了抢床铺而大打出手。

虽然最后两人在别人的劝说下不了了之,但也从那一刻开始,我突然就明白了这么一个道理。

其实人无论走到了哪里,身边的环境相对来说本质上都是一样的,好一点或者差一点的区别而已。

我暗自发誓,被人吐口水的事情,绝对不会让它再次发生在我的身上,我是这么想的,也是这么做的,所在在后来,最先开始动手的那位同学成了我的好朋友。

回想起整个高中时代,我依然觉得那是我人生旅途中,最好的一段时间。

没有太多的包袱,也没有太多的顾忌,尽管去做自已喜欢做的事情,虽然那时我并不清楚自已想要的到底是什么?

如若不是我姐帮我报名了这所高中,很可能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后,我就跟着爸妈在广州的某座厂子里过上了拧螺丝的活了。

在过几年娶妻生子,然后抚养孩子,延续着老一辈的活法,因为村里的同类人就是这么干的。

但现在既然选择了读高中,那还是好好地读下去吧,姐姐的话我还是听得进去的。

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完了高一,如果说高考是人生的一次分水岭,那分科无异是真正意义上把握在我们手中的对人生的第一次抉择。

我没有认识到这个抉择的重要性,脑子一热就选了自已薄弱的理科,放弃了自已️优势赢面更大的文科。

高一的两次期末考,文综我都是年级前五的,虽然语文的作文还尚有欠缺,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弥补。

我背诵课文的水平,虽说不上过目不忘,但也差不太多,一篇长长的文言文,两节课下来就能大致背诵出来了,这着实让坐在我身后的女同学大为震撼。

于是在某次晚自习的课间之余,我就给她表演了一手“火烧赤壁”。

手持纸笺,上书赤壁,把火一着是谓“公瑾战孟德,火烧赤壁”,别问这拙劣的泡妞技巧我是跟谁学来的。

正如你所知道的一样,其实人在某一方面,很多事情都可以无师自通,比如说性冲动。

如果说高一我过得还算中规中矩,那么高二我又开始有了变化。

以前下课后打饭打球是常态,那么打人就成了偶然事件。

之前也说了,其实人无论走到了哪里,身边的环境相对来说本质上是一样的,无非就是好一点或者坏一点的区别而已。

有了这样觉悟的我,自然也不会再成为被欺负的对象,哪怕对方是个比我高的多体育生。

我的下铺是个粗壮的体育生,性格有些暴躁,睡觉打呼噜这件事儿,本就不是随人意志所能改变的,但他还偏偏就是个“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”的主。

他喜欢用跺床板的方式,来抗诉打呼噜的舍友,而我也不过是采用了他的方式来对付他而已。

至今仍都记得,我一脚跺下去后,他那暴跳如雷的愤怒。

说实话,当时我有些恐惧他的体格,但我打赌他不敢对我动手,因为我好朋友的钢管就在我床头放着,他是见过的。

尽管这起矛盾是由我引发的,但从内心上来讲,我没有主动去欺负别人的意思,最起码从主观上我是这样觉得的。

但实际上,我也做过一些之前曾让自已一直鄙视的行为,比如说插队。

在某次打热水的时候,我曾豪横地把别人的水桶给踢翻了。

原因无它,只是我要插队而他不让,就那一瞬间我都没想过,有朝一日自已会是施暴的人。

他想必也是被我所展现的蛮横给震惊到了,以至于忘记了当场还击,而我也不理会背后排队的那条长龙。

这样的场景,读初中的时候我见的多了,敢怒而不敢言,就像我当时的心情。

不过都是一群温顺的绵羊罢了,没什么区别,有区别的只是我而已。

心态的变幻,带来的是身份的互换,只不过施暴的人变成了我。

插队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愉悦的心情,打破规矩直接获取,固然是简单粗暴,同时也意味着我的良知在让步。

曾几何时,碰到这种情况,我是多么的希望能有人敢站出来制止对方,即使知道那个人不会再是我,但我仍会为他喝彩。

如果小学对于我来说是一坑水洼,那初中就像一方鱼塘,而高中则就是江湖,鱼找鱼虾找虾,大家扎堆抱团一块取暖。

以我那好朋友为核心的圈子便就这么形成了,与他们玩得时间久了之后,我发现有时候不讲规矩也是不成文的规矩。

比如别人要揍你之前,肯定不会跟你先打招呼对你说“我要揍你”。

所以当我以为插队这件事已经成为过去式的时候,在当晚的自习下课后,对方已经纠集了一伙人在我宿舍门口。

起初,我与同学还一边讨论着游戏一边观看着事态的发展,知道对方怒气冲冲地指着我说要让我道歉。

我脑瓜子嗡的一响,道歉?真是可笑的言论,姑且是我错了,你又能怎么样?我就站在这里,你也是不敢动手的。

可惜绵羊终究只是绵羊,表现的再为凶狠也不过是应对在同为绵羊的身上而已,而与豺狼为伍的我,如今也已经长出了獠牙。

此诚所谓“近朱者赤、近墨者黑”,再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都在考虑自已是属于哪一类人。